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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再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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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裏的燈大亮著,這些日子以來的頭一次,許曉雅有些奇怪,在玄關處換了鞋,卻沒看到淩藍的蹤影。

許曉雅打開了淩藍臥室的門,不同於客廳,這裏黑漆漆的,什麽也看不清,許曉雅輕手輕腳的進了屋,打開燈,淩藍瞪著眼睛躺在床上,一動也沒動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許曉雅坐在床上。

淩藍終於有了點反應,將頭轉到許曉雅的面前,沒說話,眼淚卻在流。

許曉雅嚇了一跳。

“怎麽回事?誰欺負你了?”

淩藍是正宗警校畢業的,擒拿術學的很溜,不應該被誰欺負了去,可這模樣,卻無從解釋。

“封河說要我做他女朋友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有什麽可哭的!除非……許曉雅驚詫,大聲吼了一句。

“他把你怎麽了?”

這聲音絕對是可以把睡著的鄰居吵醒的程度,淩藍一下子坐了起來,捂住許曉雅的嘴。

“胡說什麽!”

這是她胡說嗎,淩藍這反應看起來就像是被……

“虧你還是警校畢業的,就算沒當刑警,但最起碼的法律知識應該還是知道的吧,他這是強……”

許曉雅後面的話沒說出口,又被淩藍捂回去。

“沒有……沒有……”

“沒有你幹嘛這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?”

“我就是沒想到,我……”

許曉雅翻了個白眼。

“這有什麽可想不到的,我上次不就跟你說過了。”

淩藍的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
“可是他,他可是封河,怎麽會喜歡我,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封河怎麽了,封河也是人,算了,你怎麽想的?”

淩藍抱住了許曉雅。

“我不想,可是我……”

“你不想跟他談戀愛,可是你喜歡他。”

淩藍點頭,想了想,又搖頭。

“他是偶像明星,註定不能夠正大光明的談戀愛,我不想這樣,也覺得自己跟他不現實,我已經27歲了,沒有時間跟他鬧著玩。”

許曉雅將她推離,讓自己能夠直視淩藍。

“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,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幫你,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你想好了,再做決定。”

許曉雅嘆氣,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,淩藍又來了一個爛攤子,她們姐妹兩人的感情路似乎沒有順順當當的時候。

從以前到現在,從前世到今生。

過了不知道多久,淩藍終於睡了,許曉雅去洗了個澡,任水流一點點沖刷著自己的軀體,好像能夠洗滌了靈魂,讓她從頭到腳的冷靜下來去梳理自己與沐朗的關系。

說實話,她不喜歡這種暧昧,要麽確定關系,要麽斷了幹凈,可確定關系似乎並不容易,斷了又讓人不舍,著實讓人糾結。

許曉雅將身體擦幹凈,躺倒在床上,習慣性的拿出手機,看沐朗的動態,已經成為她每日的必修,一種紮了根的本能。只是沐朗不經常發朋友圈。

今日也不例外,許曉雅拿著手機,點開了兩只狼的頭像。

“在幹嘛?”

平白的問話,不同於每次矯情的詞語,似乎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。

對方遲遲沒有回應。

許曉雅不確定沐朗是否知道許小姐就是許記者,她很多地方都露出了蛛絲馬跡,認真仔細一點,沒道理猜不出,可他又並沒有一點猜出來的跡象。

許曉雅想了許久,卻依然沒能想出個所以然,她將被子蒙過頭頂,黑黢黢的環境裏,喚醒了內心住著的小惡魔,去慫恿著她,丟掉可笑的自尊,丟掉一切,只為遵從自己的內心。

許曉雅突然覺得透不過氣,她呼的一下,把被子扒下來,深吸了兩口氣,再也無話。

這世上有太多的事無從解釋,就像很多人,為了可笑的理由,將內心的聲音也掩埋在最深處,任憑你大刀闊斧,也無法挖尋出。

許曉雅知道自己的內心,沐朗又何嘗不知道,他從手術室裏出來的第一時間,就看到了許小姐的微信消息。

他只是情商低,可世界名牌大學的博士,智商優於許多人,至少高出於平均線很上的一部分,所以,他沒道理猜不出許小姐就是許記者,其實當日那一次尋求答案未果的時候,他就有了這種預感,只不過沒得到證實的時候,還可以欺騙自己,如今,卻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。

手機屏幕上只有三個字,“在幹嘛?”

樸實無華的三個字,卻是最親密無間的人才會有的問話。

沐朗進了值班室,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,他想打個電話,可看了看時間,又放棄了,淩晨三點,著實不是個問候的好時間。

“剛下手術,準備休息。”

回了消息,沐朗又看了看窗外,城市的夜生活剛剛謝幕,天也漸漸開始發白,新的一天,又會有新的開始,而他,卻還沒想明白。

可他卻不知道,沒想明白的,不只他一個。

扒開被子大口喘氣的許曉雅,哭著睡著了的淩藍,還有許許多多他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,都在經歷著,他們這個年齡該有的困擾。

情感,工作,孩子,或者其它更多的問題。

封河在排練室渾汗如雨,又是一個不眠之夜,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光鮮亮麗的一面,誰知道他背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換來的今天。

可這一切,與感情無關,那個女孩,沒有給他答案。

b市很大,新城舊城的,每天都在發生許許多多的新鮮事,許曉雅這幾日沒閑著,跟薛清跑遍了大街小巷,看遍了人間百態。

人一旦忙起來,就會忘記許多事,愉快的,不愉快的,統統都拋在一邊。

包括肺裏的□□,還有檔案室裏那些還沒翻完的檔案。

“曉雅,明日周末,陪你看車去吧。”

淩藍也不知是想通了還是什麽,不再上演我與偶像在一起的綜藝節目,恢覆了正常的生活。

此刻她毫無形象的躺在沙發上,嘴裏叼著一根火腿腸,含糊著說話。

電視裏放的不是封河的演唱會,也不是他參加的綜藝節目,而是一部新拍的偶像劇。

許曉雅答應了閆俊要去孤兒院,自然不可能再去看車,只能嘆氣,不知這車什麽時候才能買到手。

“曉雅,快看,這個帥哥是不是你們單位的那個,那個江寒?”

許曉雅沒來得及問江寒是誰,眼睛已經飄向了電視。

於寒江依然帥氣,在劇中臺詞不少,應該是個挺重要的角色,想想自己二人的關系,許曉雅不勝唏噓,只是做錯事的人,明明是他,可惜這段友情的卻是自己。

自嘲的笑了笑,許曉雅沒心思再看電視,低下頭擺弄起手機。

淩藍奇怪的看了看許曉雅,她的情緒似乎不對,但她不知道許曉雅跟於寒江之間發生的事,只當她不喜歡看這個劇。

天氣總是晴朗,除了那日下了點雨,不足以解決幹旱的問題。

許曉雅出門早,淩藍還躺在被窩裏不曾起來,樓下的涼亭裏,有幾個老年人在鍛煉身體,許曉雅聽見幾個大爺邊活動身子邊討論,今年雨水少,怕是要幹旱的問題。

許曉雅看了看天,四五月,正是種莊稼的時候。

孤兒院離市區很遠,並且不通公車,上次去是薛清開車,這次卻只能許曉雅自己打出租了。

b市的出租車很奇異,有的時候,你站在那裏,一招手會停下好幾輛,有時候,公交車都來了,也不見得有一輛出租車。

許曉雅今日就遇到了這種情況!

她在出租車停靠站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,出租車的影子是看見了,可不是已經載了客,就是不肯停車,只有一個停了車,可一聽說她要去孤兒院,又說什麽也不肯去了,好像那裏有什麽豺狼虎豹,會把他啃得渣都不剩。

許曉雅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買車的必要性。

終於,在一個小時之後,許曉雅坐上了車,磕磕絆絆的來到了孤兒院。

捐助活動已經開始了,孤兒院的條件不是很好,活動就在院子裏進行,孩子們排成隊,規規矩矩的站成幾排,前面是主席臺。

說是主席臺,其實就是幾張桌子拼在一起,上面蓋了塊紅布,幾個貌似有頭有臉的人坐在後面,顯得身份尊貴些。

許曉雅自覺不是什麽大面子的人物,來的又晚了,就隨便挑了個角落,站在了那裏。它個子不高,身量又單薄,甚至還沒有長得大些的孩子高大,站在在不起眼的角落裏,被孩子們一擋,卻是別人看見不了她,她也看不見別人。

捐助活動進行了一半,主席臺上的人紛紛表了態,許曉雅看不見,聽的卻分明,捐款數額很小,對於孤兒院來說,杯水車薪,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。

“許記者,您怎麽在這,院長找你很久了。”

一個福利院的阿姨發現了她,因為上次的采訪,他們見過一面,時間過去的不算久,還留有一些印象。

“知道了,可是我該去哪?”

阿姨噗哧一聲笑了,指了指前方頭面人物。

“自然是主席臺啊。”

許曉雅的臉色變了變,看了那所謂的“主席臺”,實在不想去拋頭露面,但自己已然答應了閆俊的事,自然該做到。

剛走出孩子們的隊伍,許曉雅就暴露在大眾的視野,其實並沒有什麽人註意她,不過因為閆俊的一聲大喊,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。

許曉雅並沒有出道的準備,對成為焦點也沒有興趣,現在卻只能硬著頭皮在眾人的註目禮之下,來到閆俊的身邊。

閆俊似乎沒有發現許曉雅不高興的神色,將她介紹給旁邊坐著的幾個所謂的企業家。

來這種小孤兒院,並且有時間坐在這幹巴巴的參加活動的,自然不會是什麽有名的大企業家,許曉雅聽了閆俊的介紹,心中有了點底,這幾位就是幾個開了小公司的人,想要接著新聞的報道,增加一下知名度,自己怕是被閆俊給誑來的。

“閆院長,不知是哪位想見我?”

許曉雅掃了一眼幾個名不副實的企業家。

閆俊幹巴巴的笑了幾聲。

“那位還沒來呢。”

沒來!

自己這是被放鴿子了?白白浪費一個周末,一個去買車的好時間,還站在公交站牌下面,等了那麽許久,站的腳都疼了。

“快看,快看……”

許曉雅剛要說什麽,便被孩子們的喧嘩聲打斷了,孤兒院的大門外來了一排豪車。

這簡直就是個迎親車隊,要不要這麽大陣仗?

許曉雅腹誹,她身旁站著的閆俊,卻急忙迎到了門口,就跟迎接老祖宗似的。

當然,對於孤兒院來講,這位財神爺,還真的就是老祖宗。

“樊總,您到了。”

閆俊將剛下車的人攙扶著迎進了門,明明是個年輕人,卻讓他小心翼翼的,當成個老人對待。

許曉雅突然想離開,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樊震,可樊震明明是律師,雖然條件不錯,但什麽時候變成土豪了?

許曉雅想著,樊震卻已經到了他跟前。

“這位是立真公司的法務總監。”閆俊介紹,“也是相見您的那位。”

許曉雅擡腿就走。

“小雅。”

樊震拉住了許曉雅的手臂,讓她面對自己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覺得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,你還是把事情先辦了吧。”

樊震想了想,將一張支票遞給閆俊,許曉雅瞄了一眼,沒看清具體數字,不過後面的零挺多的。

樊震給完支票,啥也沒說,拉著許曉雅就走。

閆俊看著手中的支票無語,這就完事了?他事先準備好的致辭,照相什麽的,全都沒派上用場。

許曉雅被樊震拉著上了豪車,許曉雅只來得及看清前面的標志,似乎是一頭牛,她對車沒什麽研究,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麽牌子的車,不過豪車,是不用看牌子的,只看氣場,那就一個字:“錢”。

許曉雅雖然不缺錢,但也沒到能這樣揮霍的程度。

立真公司,許曉雅是知道的,從事化工產業的,在b市是個有名的企業,跟孤兒院排桌後面坐著的,可不是一個檔次,市面上也有賣這個牌子的高端化妝品,許曉雅家裏還有一套。

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,她也沒興趣知道樊震與這個公司是個什麽關系,她更不知道自己與樊震有什麽可談的。

樊震可不是這麽想的,那一日,在西餐廳又一次看見許曉雅,他就發現她漂亮了,年少時的記憶,也浮在了眼前,這女子很喜歡自己,沒道理過了幾年就會忘記。而且,自己這麽優秀,理當引起女子的註意。

可女子跑掉了,這傷了他的自尊心,他要把女子追到手,然後再甩了她,將她的自尊也踐踏在足底。

可他忘了,十年前,還有他不知道的前世,他是如何踐踏許曉雅的。

電視節目裏,b市的孤兒院,出現在畫面裏的女子,讓樊震有了一個想法,他是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,同時也是立真公司的法務總監,手握著一部分股份,雖然不多,但捐助孤兒院的權利卻還是有的。

車也是公司的,裝門面足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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